“等下！”我回過神,急忙叫住前去傳達聖旨的大臣。我鄭重地看著阿邕,一字一句的回答道：“我不嫁！至少現在不嫁。”

朝堂之內瞬間鴉雀無聲。阿邕抓著我手臂的力道瞬間變大,我掙紮著,感覺手臂給抓出淤青了都。“還不快去傳旨,尚書令,你這是要抗旨嗎？”

“等下,我說了不許去，我不嫁！”我急著大喊,阿邕你這是逼婚，你怎麽可以。

奈何,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傳旨的人離我的視線越來越遠。皇帝的旨意，誰敢抗旨？我憤怒地盯著阿邕，不滿，委屈各種情緒上來，眼淚止也止不住。我不嫁，我為什麽要嫁給一個逼婚的人，憑什麽你說嫁我嫁人。我撅著嘴越哭越厲害，越想要忍住哭泣越是忍不住。幹脆就不忍了，我就這樣不要形象地在朝堂眾目睽睽之下，一直哭著。

“退朝！”阿邕冷冷地對著下邊朝臣們命令道。

只見那些大臣一個個低著頭，生怕看到什麽不該看，聽到什麽不該聽的。一個個慌慌張張地離開崇德殿。偌大的大殿就剩我和阿邕兩個人。

“好了，別哭了。”阿邕擡起手試圖為我擦掉眼淚。我故意別開頭，哼，我到底是因為誰弄哭的？“你到底想怎麽樣？”

“取消那道聖旨。”

“這一點，你想都別想。”阿邕有些不爽地甩了甩衣袖。

“你怎麽可以這樣。你這是逼婚。”我生氣地對他喊道。

“逼婚？”阿邕冷酷地說道，讓我感覺到危險的涼意。他是真的生氣了：“你不嫁我，你還打算嫁誰？”

“我，我嫁——”我頓時無話可說，“我，我不嫁人，誰也不嫁。”我低著頭，不敢看阿邕的眼睛，小聲地說，越說越沒底氣。好久，看對方都不說話，也沒動靜。我微微擡起頭，看了看阿邕的表情，他是真的很生氣。可是我也沒錯啊，誰讓他都不和我說一聲就擅自做主張的。不行，我才不要服軟呢。我們兩就這樣相互掐著，看誰到底先扛不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阿邕先有了動作。只是，並不是我所期待的反應，他走了，什麽都沒說。以往，阿邕都是會遷就我的，可是這一次沒有。

我生氣地往自己宮裏邊走去。

“絮兒，你回來了。我聽說阿怪下旨要冊封你為貴妃......”雪舞打著肚子在院子裏邊等我，見我來了，當即迎了上來。“絮兒，你......”我看雪舞猶豫不決，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

“有什麽事？”

“我今天去皇後那裏，正好看到一堆女人再皇後那兒哭訴。聽說阿怪為了娶你，把那些原本後宮的妃子都遣出宮去了。絮兒，她們也是可憐人，你能不能——”

“能不能怎麽樣？”我冷笑道，看這就是我的親姐姐，真實可笑。我原本積壓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楊雪舞！你那些可憐的同情心能不能泛濫幾天？你還是不是我姐姐！為了不相幹的人，你知道你是在要求我做什麽麽？”這一刻，我甚至為自己的感情感到不值。我當然知道，雪舞會知道這些事，會正巧遇到那些女人不是偶然，是皇後精心設計的。但是，讓我感到心寒的是楊雪舞，我的雙胞胎姐姐竟然會為了別人對我說這種話，提這種要求。我嘲諷地說到：“敢情，只有你楊雪舞是精貴的，只有你楊雪舞可以享受丈夫唯一的愛。放到我這裏就是我嫉妒心強，我狠毒，我活該給人做小，我命中就該和後宮三千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了！”

“絮兒——姑娘，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四爺看著雪舞聽到我所說的話後，有些情緒激動，開始委屈地邊哭邊想要解釋，只是過了很久都沒說出一個字，立刻上來幫襯。

“我怎麽說話了？”我反瞪四爺，憤怒地對著他們二人，“放心，如你們所願。我不會嫁，那些女人愛待那就待哪，待一輩子也和我沒關系。”說罷，我便拂袖離去。

這個地方，我才不要再待下去，誰稀罕。我回屋子收拾行李，馬上離開皇宮。

走在出長安的街上，我看著，怎麽長安的街道有一種異常的興奮感？是我的錯覺？不是啊，一般情況，街道上會掛紅燈籠，會放鞭炮？

“欸，大姐。是什麽事這麽高興啊。我看大家夥都一臉歡笑地似乎慶祝些什麽。”我拉住其中一個圍繞著一家酒店的放鞭炮的周邊湊熱鬧。

“姑娘，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我們這裏的人吧。”見我點點頭，那大姐才一臉難怪的神色，回答道：“聽說我們皇上要娶天女為貴妃。大夥都為此慶祝呢。”

呃，那道聖旨效率到底有多高，這麽會時間，全長安的人都知道了？

“我從齊國過來的。沒聽說這就事。大姐，這皇帝娶妃的事，和我們老百姓沒什麽關系吧。”

“姑娘你這就說的不對了。”大姐一下子有種自家閨女被人嫌棄的不滿感，就連周邊的人，聽到我的話也停止喧鬧，紛紛看著我。

“我說錯什麽嗎？”我被看的有些心虛。

“當然說錯了。天女是上天賜給我們皇上的女人。她是我們老百姓的象征，是能為我們帶來和平和幸福的生活。要是沒有天女，我們說不定早就因為之前的那場瘟疫死去了。”大姐給我解釋道。

“就是就是。天女那是我們老百姓的天女。姑娘，念你是外地來的，以後不要再說天女的壞話了。”

“就是就是。”

大夥一致捍衛我的名聲，好吧，有些小小的感動。

“你們既然這麽喜歡天女，就沒有想過說不定人家天女姑娘根本就不願意嫁。”我隨著大夥，說出心中不願，你們就沒想過我到底願不願意嫁？

“誰說的。我表姐的小叔子是宮裏邊當差的。而且參加過之前的抗疫救災，聽說當時天女大人不幸感染瘟疫，皇上不顧自身危險，闖入疫區。要是有這麽一個男人，能為了我這般，就是要我去死也願意啊。”一個大姑娘對著我解釋道。說著說著，開始害羞地臉紅，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話。

我承認，阿邕為了我如此，我也是很感動地，可是感到是一碼事，嫁人是另一碼事。如果男未婚女未嫁，我說不定會好不猶豫的就這樣把自己給嫁了，可是：“嫁給皇帝，說白了不就是做小。”我自言自語地說道，果然，我介意的永遠是皇後的存在啊。

“非也非也！”

不是何時一個掉書袋的有兩鬢花白的50出頭的男子出現在身後，抽著大煙，對我說道：“姑娘此言差矣，在老夫看來，皇上扶正天女是遲早的事。雖然是封為貴妃，卻意皇後儀仗迎娶。說白了，不就是昭告天下，吾皇是娶妻，而非納妾嘛？當今皇後雖說是一國公主，但論身份尊貴怎比得過天女？皇上對天女愛慕與寵愛，

這以後，誰會母儀天下還說不準呢。”

“是啊。我看著有道理。在我們民間，那等於是八臺大轎擡進門啊，不就是一個名頭的差距嗎？再說，我聽說皇後多年無所出，退位讓賢也不是不可以嘛。”

大家夥聽著有理，各自聊了起來。我思考著那位老人家的話，是啊，他說得，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只是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一關罷了。阿邕為了我，能罷棄後宮，但唯獨不能廢了皇後，不是因為對她有感情，而是出於政治需要，為了牽制突厥。正是因為如此，我心裏的疙瘩才變得更大。

這件事，放在現代。如果有個人問你，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一般女的都會回答說：有事業心的。但是如果那個男人在事業和自己之間做選擇的時候，卻又希望自己是被放在前邊的。也許，每個人都是自私，欲望是無止境的。但是，這樣有錯嗎？我不斷地反問著自己。

我趁那些人不註意，獨自離開。漫無目的，或者說是慢悠悠地走出長安，我走在鄉間的路上。一走一停，終於忍不住在河邊停了下來，對著柳條垂到水中的柳樹用力一踹！都這麽長時間了，阿邕怎麽還不追上來？我承認我一開始離宮出走，是因為氣氛，但沒想過真的離開。比較，除了這裏，我根本就沒地方可去。而且，我也從沒有想過離開阿邕。

“宇——文——邕——。”我對著河對岸大喊：“你要是再不來，我就真走可，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平靜地河面，沒有因為我的吶喊出現任何變化，我看著水中的自己，“真傻，你以為他是召喚獸嗎？一喊就出現！”

平靜地水面忽然蕩起環狀的水波，倒影中多了一個身影。帥氣和霸氣兼具，眼神中帶著暖意，看著就感覺會被迷惑一輩子，難以自拔。“阿邕——”我欣喜地趕緊轉身，他怎麽真的出現了。

“啊，唔。”原本我一轉身，重心不穩，人向後傾倒。阿邕見機，立刻挽住我的腰，往他那裏一拉，結果......狗血的劇情發生了，嘴剛剛就貼上了。不是吧！我腦子當即死機，雖然不是第一次戀愛，卻是第一個吻。不是我太清純，而是上世初戀的時候人還太小，拉拉手什麽都就算不錯了。

我，我，我。就吻上了？我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瞬間，想被烤熟的螞蚱一樣，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推開阿邕，害羞地躲開他一步，就像鴕鳥一樣，如果可以，絕對把頭插到泥土裏邊去了。挖個洞讓我轉進去吧。

“咳咳。”阿邕尷尬地咳嗽著，聲音聽著是有些尷尬，可是臉上的表情明顯就是滿意，戲謔以及得意。

我不甘心地跺跺腳，對著他說道：“你怎麽就說出來就出來了。都怨你——”

“你都說了，我再不出來，就讓我一輩子都找不著。我可不想把你弄丟。”阿邕重新將我抱到懷裏邊，讓我聽著他的心跳聲，親聲在我耳邊低語：“絮兒，我知道你介意的是什麽，給我3年時間。3年後，嫁給我，做我唯一的妻子，獨一無二的皇後可好？”

我聽到阿邕的話，反倒有一種想哭的沖動，實際上也是這麽做的。我知道自己任性，知道自己自私，就算是被人說是偽善也好。有阿邕的這句承諾，還有什麽可怨的。我沒想過他會為了我做到這個地步，相比較，我才發現，在這段感情中，一直都是阿邕付出的比較到，而我永遠都是被動接受那個。我點點頭，擡起手，努力回抱住阿邕。

3年，我等，就算是一輩子，我也願意等。3年後，你娶我，我便嫁，你若不娶，我便一輩子不嫁。我暗自下定決心。然後將頭深深地滿在他的懷裏，貪婪地感受他的氣息。“阿邕，遇見你，真好。”

至於皇後，如若你就此收手，之前的事一筆勾銷，畢竟我從你身邊搶走了阿邕，算是我欠你的。但是不要妄圖再做些什麽事，我不是雪舞那種聖母，不會因為對你的虧欠而毫無底線的毫無限制地一直放過你一次又一次。希望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和我從此能夠井水不犯河水，

“在想什麽？”

“沒有啊。我在想，你到底是什麽時候跟上我的。”我坐在阿邕的馬上，心情極好的看著四周的風景。

“從你出宮那一刻。”阿邕老實的回答道。

“我以為你生氣了。朝堂上的時候，你都沒理我，後來。”我有些後悔當時的表現，現在想想，是不是太不夠他這個皇帝面子了？當著這麽多大臣直接反駁他的話，挑戰他的權威。

“我沒生你氣。”阿邕捏捏我的臉，說著：“我永遠都不會和你生氣。”

聽著阿邕如此真誠地說著，我的心裏好似吃了蜜一樣甜。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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